毁灭的玫瑰(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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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篇小说

           毁灭的玫瑰(十四)

              文/肖锋斌


        吴越美现在在哪儿能找到张浩然?眼看已接近年关,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接近21岁的她才搞清楚她的身世。她本来想今年春节在家里过一个团圆年,报答母亲对她20年来的养育之恩;忏悔她的过去;向妹妹吴超美赔情道歉;报答爸爸吴金龙把她当作亲生闺女抚养18年的恩德;眼前的事变使她又陷入迷茫之中。

        她决定不回家,不过,这一次,她给家里去了电话,说了好多好多对不起家里人的话,最后说:“爸,妈,妹妹,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过年了,公司春节不放假,我还要值班,你们别管我了,祝全家春节快乐!祝爸妈身体健康!”

        吴越美给家里打完电话后,又给张浩然打电话,对方一直关机。

        吴越美根据母亲的描述,觉得这个张浩然的长相很像自己的生身父亲:1.75米的个头,人很精干,帅气,说话干脆。在她们同床的日子里,吴越美隐隐约约地发现张浩然的背上有个标志,但是在她们享受人间极乐的时刻,双方的任何东西仿佛视而不见,只有在双方流臭汗的同时发出兴奋的呻吟声。她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旦证实是他的话,她要亲手杀了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牲,为妈妈伸冤,为自己雪耻。

        现在的问题是,张浩然已经失踪,给她没有留下任何钱。吴越美本来还有500元钱,她母亲住院期间花了300元,现在口袋里只剩下200元,要找到张浩然,这笔费用相差甚远。她分析了以下情况:张浩然是个好色之徒,他一定又去另觅新欢,夜总会、歌舞厅、酒吧、发廊、桑拿按摩洗浴中心等处他肯定去。吴越美发誓,破釜沉舟也要找到他。为了防身,她买了一把锋利的藏刀,和匕首大小差不多。

        她开始铤而走险,寻找的第一站就是歌舞厅。她一边寻人,一边充当坐台小姐,以便为她达到目的筹集费用。

        三天过去了,吴越美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也就是大年三十(腊月是小节,只有29天),吴越美第二次给父母拜年,并说她很好,希望全家人不要为她操心。通话结束后,吴越美伤心地流下眼泪。

        除夕夜格外热闹,爆竹声声,花炮齐鸣。家家都在贴春联,户户都在请门神。广播里、电视上到处传来祝福、拜年的声音。街道上,彩灯闪烁,夜光字五颜六色,像一串串的珍珠龙尾追不舍,整个城市呈现出祥和、喜庆的壮观景象。

        歌舞厅显得有点凄凉,大多数的歌舞厅关门休假,只有那些离家远,偷偷跑出来名誉上打工实际上当小姐不敢回家的女孩聚集在个别未关门的歌舞厅里,迎接那些单身贵族,和他们共度良宵。吴越美此时就是她们中的一个。

        洗浴中心生意红火,人们都想干干净净地过春节,只要在零点以前洗完澡也不算迟。二十三点过后,几个醉汉来到了洗浴中心,他们要求老板找几个小姐服务。老板一看,这几个人一定是大款,就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打电话找来了几个小姐,吴越美也被他们叫了去。

        吴越美被一个大个子领进了一个单间。房间灯光很暗,墙角上的紫外线灯光把吴越美陪衬得更加妩媚、漂亮、性感。大个子剥去浴衣,赤裸裸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小姐的服务。

       “先生,您需要什么种类的服务?”

        “你们有什么样的服务就来什么样的服务。”大个子说。

        吴越美听着耳熟,但是灯光很暗,大个子的头发也披在脸上,她无法看清。

        “先生,您翻过身去,让我给您踩踩背。”吴越美才进来几天,根本不会多少技巧,她只是听别人说洗浴中心有踩背一项,因此,她就首先给客人踩背。

        大个子好像很乐意,马上翻过身去。这一翻不要紧,差点把吴越美吓晕过去。大个子背上的标志和左腿小肚处的疤痕和她母亲给她叙述得一模一样。他就是郑怀仁——吴越美的生身父亲。

        吴越美压住心头的怒火,强装镇定地问:“先生,舒服吗?”

        “舒服,你的技术不错,小脚嫩软,皮肤光滑,真舒服。”大个子回答说。

        吴越美这阵已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断定他就是张浩然——她的“崇拜的经理”。难道郑怀仁就是张浩然吗?她一边踩,一边想。接着她问:“先生贵姓?”

        “姓王,三横一竖的王。”大个子应答。

        吴越美心想,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说实话的,她要进一步地落实。

        “好了,先生,请翻身。”吴越美轻轻地说。

        大个子翻过身,吴越美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毁她青春、伤害母亲、遗弃亲人的禽兽父亲。

        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临了。吴越美借口拿油,从她的包里取出她早已准备好的刀子,悄悄地握在手里。“先生,你不姓王,你姓郑,你叫郑怀仁。”

        “你怎么知道的?”

        “你背上的标志告诉我。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张浩然,对不?”

     “你是谁?”大个子这会有点紧张。

       “你这个畜生!”话音一落,一把尖刀就插在了大个子的心脏,然后又是几刀,把大个子的胸膛扎成了马蜂窝,吴越美满脸是血。“你看看我是谁,我就是被你糟蹋的姑娘吴越美——你20年前遗弃的亲生女儿郑月妹,你罪大恶极,丧尽天良,我今天杀了你,为我报仇,为我母亲鸣冤,你死有余辜,十恶不赦。”吴越美说着,又是一记耳光打在郑怀仁的脸上。

        气息奄奄的郑怀仁嘴里流血,结结巴巴地说:“我该死,我不是人,我禽兽不如,我糟踏了自己的亲生女……”没等郑怀仁说完,吴越美一刀下去,将郑怀仁的厌物割掉。郑怀仁临死才想起吴越美胳膊上的那朵玫瑰花是他和吴淑琴1987年在电力公司吵架时,他偶尔发现的。

        整个事件好像很短暂,等到洗浴中心的人知道时,吴越美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投案自首。此时正是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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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2024-05-07 10:3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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