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飞絮【十二】 承担

文/鲁宏墨香


在我的家里,我是一位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的姐姐。本来,我的性格生来柔弱,应该有个姐姐哥哥们来呵护的小女孩,可老天却偏偏把我安排在了,要承担呵护弟妹的位置上,让我苦不堪言。

八岁那年,本来穷困潦倒的家,爸爸的心脏病高血压突发在工作的岗位上,被乡里的秘书送回了家,秘书告诉妈妈,下午乡里要派车,送爸爸去县医院看病。

看着病重的父亲,我的妈妈眼里含着泪花。来看爸爸的亲朋好友们,挤满了一屋子,可当时的我却无以为然,邻居的小伙伴们来叫我出去玩儿,我趁着家里人多,也没和正在那里难过的母亲打招呼,就跟着出去玩儿了。

远远地看到,我家门前人来人往的,我仍就和小伙伴在哪里玩儿踢毽子。临近下午,我看见家门的院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只有妈妈在那里喊着我的小名叫我,那举止 和表情,我感觉到了异常的严肃,于是停止了嘻笑,急忙跑回了家。

妈妈拽着我的衣襟严厉地说:“坐下”。声音不高,但我的心顿然颤抖了起来,从来不打骂我的母亲,举起了右手,我吓得紧闭双眼,准备着挨打的疼痛滋味。

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耳边听到的却是妈妈的哭声,我诧异的慌忙睁开双眼,只见我的母亲,要打我的右手还举在空中,而自己的眼泪却流满了脸颊,我一下抱住妈妈的双腿,哇的一声哭了,我说:“妈妈,你为什么不打我,你打呀?”

妈妈双手拉起我,流着泪说:“妈妈真是舍不得打你呀,因为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我要告诉你,以后你要开始懂事了,知道吗?你是家里的老大,不管年龄多大,你都要承担一个老大的责任,你懂吗孩子?你爸爸身体不好,奶奶和弟弟们(那时只有两个弟弟)都要照顾,你以后要多帮妈妈照顾这个家呀,不能整天光想着玩儿了,知道吗?”我流着泪向妈妈点点头。

此情此景,至今记忆犹新。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知道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从此我的性格,由原来的天真烂漫,爱说爱笑的小女孩,一下变成了少言寡语,多愁善感的小姑娘。

妈妈的一席话,和那次振心入肺的经历,改变了我一生的性格,一下走入了,要和妈妈一起承担家的责任之中。

爸爸在县级医院住院期间,奶奶让小姑接走了,妈妈要去医院照顾爸爸,家里的两个弟弟,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全都由八岁的我来照顾。

每天从天亮到天黑,我全身心的精神都是紧张的,弟弟们的吃喝拉撒,有时两个弟弟都开始捣蛋不听话,找妈妈。我哄好这个那个又哭了,哄好那个这个又闹上了,急得我简直没有了主意。那种感觉,有个老鼠洞都想钻进去逃避一会儿,有一种哭都拿不住正调的感觉。

等两个弟弟都哄睡了,我也累的不行了。躺在那里,幼小的心灵衰弱到了极点,趴在那里哭着睡着了。

苦苦的一日一日,熬到了爸爸出院了,妈妈回来了,我虽然累些,但总能去学校上学了,总能吃顿热饭了。

一天早上,爸爸也早早起床,对我说:“想不想跟爸爸出去走走啊?”我很高兴的回答:“好啊。“

我跟在爸爸的身后,沿着门前的林荫小路走着,爸爸拉着我的手说:”孩子,知道今天爸爸为什么要领你出来散步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爸爸说:”今天爸爸想和你说点心里话,你是家里的长女,爸爸身体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离开你们了,家里的奶奶,弟弟和你的妈妈就要你来照顾了。“啊,我诧异地张大了嘴巴,怔怔的站在那里。

爸爸停住脚步,让我和他一同坐下来,然后严肃地说:”如果我的心脏病在发作一次,就会有生命危险了,有些话,我只能对你说了,你是长姐,将来的弟弟们和这个家就要靠你和妈妈了。”当时的感觉,头大的嗡嗡响,幼小的心灵上压上了好沉好重的担子,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的反应一言不发,低头看着眼前的地。有一只小虫子,慢慢爬到我的身边,我伸手将它捏在手里,放在手心里,它慢慢的在我的手心里爬着,爬着,我静静的看着看着。

就这样,沉默了好久,爸爸又开口说:“闺女呀,我知道你小小的年纪,可能无法理解,但你把爸爸的话记在心上,慢慢随着时间去品味吧。”听爸爸这么一说,我突然惊醒过来,我应该给爸爸一个回答,于是我抬起头,但我的脸上没有任何可表达的表情,很平静地回答说:“爸爸,我听懂了。”再往下我就不会说了。

因为我感觉,无论将来这个家里发生怎样的情况,只要我在,一切都要我去承当了,这是父亲给我的任务。

我来到这个家,就是来为父亲完成这个责任的,我要勇敢起来,我要去承担眼前,还有将来......。

编辑于2024-04-29 11:2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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