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黄了
满地金黄的牙齿
咬得我生痛
使我想起母亲
那时我们四个娃儿还小
婆婆年龄大了
爷爷已去世
爹在王家乡医院忙工作
每年麦子成熟时
母亲一个人
在地里割麦子
深夜了
母亲借着月光还在地里割麦子
月亮才是伟大的守望者
她深情地把目光撒在麦地上
母亲在我们家的包产地割麦子
在明安村割麦子
在柏林沟乡割麦子
在元坝区割麦子
在广元市割麦子
在四川省割麦子
母亲一个人
在中国的大地上割麦子
把夜晚割得沙沙作响
而麦地正好通往天空的路口
时间这把镰刀啊
终究会收割人间的所有
前年母亲去世了
我们四兄妹都已成家立业
今年麦子又黄了
此刻我站在麦地里
感觉站在世界的另一端
仰望星夜
只见地球悬在太空
在月亮的追光灯照射下
母亲一个人
弯着腰在宇宙的舞台上割麦子